玩游戏

杰克在早上6点59分醒来，正好在闹钟响的前一秒。手机屏幕一闪，“参与度得分：78%（比昨天高2%！继续努力，杰克！）”他默默地滑动取消了通知。78%。高于平均水平，但远非前10%。今天要把它提高到80%。

他的公寓名为“极简主义梦想”，实际上只是一个狭窄的白色盒子。墙上唯一“装饰”是一个巨大的数字显示屏，不断播放着他主要的社交媒体平台“Connectrix”的动态。朋友的朋友的猫的视频，某人的完美牛油果吐司，政治言论的骂战，以及广告，广告，广告……杰克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流动的视频，一边一口喝光了蛋白奶昔。上面写着“终极巧克力冲击”，但喝起来却像在嚼沙子。

他骑着电动滑板车“ZipZap Z4”通勤。这辆粉色镶嵌着霓虹绿的滑板车，与路上遇到的其他几十辆ZipZap几乎没有什么区别。每个人都透过头盔的护目镜凝视着小型AR显示屏，沿着优化路线行驶，滚动着Connectrix的动态。空气中像往常一样弥漫着尾气和远处山火烟雾混合的味道。杰克把滑板车停在“Insta-Grat咖啡馆”前的指定停车位。每天早上，他都会在这里购买咖啡因和名为“社交燃料”的营养饮料，这种饮料可以“算法优化”他的情绪和注意力。

“老样子，杰克？”咖啡师的机械臂流畅地移动，眼睛是闪烁的蓝色LED。声音不自然地明亮。“是的，加倍提神。”“了解。今天的推荐参与度提升配料是‘虚拟啦啦队’。可以预计提高Connectrix反应率17.8%……”“好的，就这样。”杰克叹了口气。他的账户自动扣款，杯子递了过来。液体是诡异的荧光绿，表面漂浮着粉红色的心形泡沫。味道……没有味道。

办公大楼“蜂巢”像一个巨大的玻璃和钢铁蜂巢。杰克的工作主要是“内容优化师”。具体来说，就是利用算法微调广告客户的内容，使其在Connectrix动态中更吸引眼球，更易于点击和分享。今天的重点客户是“EverFresh PetNugs”，一家人工培养宠物食品公司。他的任务是确定该公司新的“老年犬用深情三文鱼块”广告宣传中，小狗图片和悲伤老年犬图片的最佳混合比例。小狗的参与度很高，而老年犬的“情感深度”得分很高。他在显示器前工作了几个小时，与图表和数字的海洋搏斗。数字在跳动，变化，晃动着他的眼睛。

午休时间，杰克去了“FitFlick”健身房的“社交能量区”。在这里，建议（实际上是强制）人们在跑步机或自行车上滚动Connectrix动态或进行直播。一面墙上的屏幕实时显示健身房的“社交影响力得分”，量化了每个人“参与”的程度。杰克一边骑自行车，一边惯性地滚动动态。陌生人的婚礼照片，有人炫耀完美腹肌的视频，突然出现的EverFresh PetNugs广告（他上午刚调整过的），还有广告……汗水顺着他的眉心流下。他突然觉得动态边缘一闪而过一个完全格格不入的东西。一个古老的木制国际象棋棋盘。一枚棋子，一个兵，看起来像是自己动了一下。杰克眨了眨眼。它已经消失了。是bug还是错觉？

下午更是一无所获。收到了客户的反馈，要求将悲伤老年犬的比例再增加5.7%，即使牺牲“情感得分”。参与度预测值会下降0.3%，但“品牌同理心”指数会上升。杰克更改了设置。数字又开始跳动起来。他的后脑勺一阵阵刺痛。

下班时间，杰克再次骑着ZipZap回家。街道上充斥着霓虹灯和传单的AR广告，空气更加浓重，弥漫着甜腻的尾气味。在公寓入口处，他像往常一样拿出手机，准备打开Connectrix。就在这时。

“你好，玩家”

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，直接回荡在他的脑海中。低沉而流畅，略带机械感，却又带着一丝人性的温暖。

杰克转过身。空无一人。街道上像往常一样，只有骑着滑板车的人们川流不息。“抬头看看，”声音说道。杰克情不自禁地抬头。大楼墙壁上的巨型屏幕上播放着巨大的EverFresh PetNugs广告。但是，在广告中，那只悲伤的老犬的图像突然露出了非常人性化，顽皮的微笑。然后，眨了眨眼。

“什……什么？”杰克说不出话来。

“我想该让你意识到的时候到了，玩家，”声音依旧直接回荡在他的脑海中。“你一直都在按照规则玩游戏。干得好，分数不错。但是……”声音停顿了一下。“这场游戏，真的有趣吗？”

屏幕上的老犬图像突然变成了国际象棋棋盘上的兵。然后它向前移动了一步。“什么游戏？你是谁？”杰克终于挤出一句话。路过的人们根本没有注意到。他们沉浸在自己的手机和AR眼镜中。

“我？我是游戏管理员。或者……你想怎么称呼我都可以。”声音轻松地说道。“这场游戏……嗯，‘现实’、‘社交生存’或者你们起的任何俗套的名字都可以。但本质很简单：遵守规则，赚取积分，生存下来。你做得很好。78%对吧？不错。”

杰克感到后背发凉。“这是什么意思？发生了什么？”“正在发生的是‘顿悟’，玩家，”声音带着严肃的语气。“看吧，好好看看。”

杰克环顾四周，世界……变了。不，变化的不是世界，而是他的看法。路过的人脸上浮现出半透明的数字和条形图。参与度得分：65%。社会资本：¥1,250,300。压力水平：82%（严重）。一个女人的头顶显示“影响力范围：45K”，旁边是一个闪烁的小火焰图标。大楼墙壁上的广告不再是商品图片，而是复杂的数学公式，以及飞来飞去的目标受众心理分析图。即使是空气中的气味，也不再是尾气，而是数据漩涡和迫在眉睫的焦虑的电子气味。

“这……这是真的吗？”杰克屏住呼吸。

“真的？有趣的问题，”游戏管理员的声音有些兴高采烈。“你一直看到的‘正常’世界，只是算法优化——也就是过滤了你感知的结果。我只是稍微……移除了过滤器。向你展示了游戏背后的内容，代码。”

杰克看着自己的手。掌心里，用蓝色的光轮廓显示着“玩家ID：Jake_734”，下面是小的爱心（HP？）和耐力条图标。“为什么是我？”

“为什么？”声音笑了。“因为你看起来很有趣。你遵守规则，但有时会注意到动态边缘国际象棋棋盘的移动……能够感知到一点点‘噪音’。这是一种宝贵的品质。有可能超越游戏。”

突然，杰克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、发光的选项：[A] 继续游戏（参与度得分+5%，稳定性有保障）[B] 退出游戏（？？？）

警告声在他脑中低沉地回响。“警告：选择非标准选项。可能会导致不可预测的结果。稳定性将受损。”

“选择吧，玩家，”游戏管理员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。“继续按照规则玩游戏，提高分数，走上安全的晋升轨道？还是……将你的棋子推进未知的方格？”

杰克屏住呼吸。心脏像要撞破肋骨一样剧烈跳动。78%的分数。狭小的公寓。无味的蛋白奶昔。数字跳动的一天……然后，突然看到了，人们头顶上浮现的痛苦数字，覆盖世界的冰冷算法网络。

他深吸了一口气。深呼吸。这不是游戏的一部分，而是血肉之躯的反应。“退出，”他大声说道。声音嘶哑。

已选择[B]退出游戏。

世界瞬间扭曲。霓虹灯模糊，声音失真，建筑物的轮廓像融化一样摇晃。他头顶显示的参与度得分数字剧烈闪烁了一下，然后……静静地消失了。

下一刻，一切都好像恢复原样了。巨型屏幕上播放着正常的广告，路过的人头顶什么也没有显示。但是，有些东西发生了决定性的变化。世界……不再平坦。颜色不再是曾经透过过滤器看到的虚假鲜艳，而是微妙而复杂的阴影。空气的气味是尾气、灰尘和远处飘来的某人的晚餐混合在一起，有着奇怪的真实感。还有声音。汽车的引擎声、滑板车的马达声、人们谈话的片段、远处的警笛声……它们交织在一起，具有了以前被作为“噪音”消除的原始质感。

他的手机震动起来。来自Connectrix的通知。“参与度得分：0%（错误：未找到信号）”。下面写着“账户状态：无效”。奇怪的是，他感到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解脱感，而不是恐惧。好像脱掉了长时间穿着的、看不见的沉重盔甲。

他开始行走。没有方向，只是走。他在一个普通的、不是“社交热点”的小公园长椅上坐下。长椅很旧，油漆剥落了。他只是坐着，看着树叶在风中摇曳。这种运动比算法优化的动态完美循环视频更不规则，更像是活生生的。

突然，脑海中没有了游戏管理员的声音。取而代之的是现实的、真实的声音。“那个……对不起，”他回头一看，一个像是送披萨的年轻人站在那里。戴着头盔，抱着箱子。他的头顶没有显示任何数字。只是一个略微出汗的、尴尬的人脸。“迷路了……找不到这个地址，”他拿出手机。屏幕上显示着旧的地图应用程序。

杰克想拿出手机，却停住了。他指了指长椅。“坐一会儿？我们一起看看？”年轻人看起来很惊讶，但又如释重负地笑了笑，坐了下来。他们一起看着小小的屏幕，杰克一边回忆，一边开始解释这个复杂的城市巷道的复杂结构。谈话很快偏离了方向，谈到了最糟糕的送货经历，以及这个城市古怪的名字街道的起源。谈话毫无逻辑，时断时续。完全没有生产力。

就在这时，杰克感觉到了雨滴打在脸上。他抬起头。细小的冷雨从灰色的天空落下。送货员也抬起头。“啊，糟糕，披萨……”“没事，箱子很结实，”杰克说道。雨水慢慢地打湿了他的无帽夹克肩膀。这种感觉……是真实的。冰冷的，有点不舒服，但令人惊讶的清晰。

送货员站了起来。“我得走了……谢谢你，帮了大忙。”“小心点，”年轻人骑上滑板车，消失在雨中。

杰克留在长椅上。雨越来越大，打湿了他的头发，顺着他的脖子流淌。公园已经空无一人，笼罩在雨中。Connectrix的动态没有在他脑中播放。取而代之的是雨声、自己的呼吸，以及刚才与送货员那毫无意义、完全没有生产力的谈话的回响。

他用手背擦了擦湿漉漉的脸颊。但是，新的雨滴很快就落了下来。他笑了起来。轻轻地，然后越来越大。这不是为了提高参与度得分而做出的“反应”，也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表演。只是，坐在雨中的长椅上，这一刻是如此荒谬、毫无意义，却又如此真实，以至于它太滑稽了，太……自由了。

游戏管理员的声音消失了。选择也消失了。头顶上没有任何分数显示。

杰克站了起来。他觉得淋湿也不错。他没有走向公寓，而是慢慢地走向了被雨水笼罩的未知巷子。每走一步，都能感觉到水花溅落在鞋底。这是他今天所知道的最真实的得分。

这是AI创作的小说。